第 3 章 代价（1/2）

如果可以，苏北迟宁愿一辈子都不要再遇见叶乔安，可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，她别无选择。苏北迟挂断电话，半蹲下身，轻轻地替外婆掖了掖被角后，随即转身离开。

十月云城的夜晚，温度很低。苏北迟走的匆忙，身上也只是件薄大衣。看着亮如白昼的二楼，她拢紧衣领，缓呼一口气。越是接近，苏北迟就越是抵触，她竭力地遏制住自己想就此离开的冲动。

房门微掩着，苏北迟拉开门。听见声响，叶乔安头也没抬，继续翻阅手上的文件。苏北迟窘迫的站在原地，那个人连“请进”两个字都吝啬，苏北迟逼自己向前再迈一步，她不能逃。

静谧的空间，苏北迟仿佛能听见加速的心跳，她需要双拳握紧鼓励自己，才不至于扭头逃走。

时隔多年，叶乔安越发成熟稳重，那是曾经为此着迷的原因之一，如今她发现那份端庄里透着疏离和冷漠，让她仿佛置身寒冬。

短短几秒，宛如几个世纪般漫长。苏北迟知道，那人在等她主动，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，轻声道：“叶总，可以签名了吗？”

“合同在桌上，自己过来拿。”叶乔安头也没抬，笔尖刷刷地在文件上批阅着。

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，苏北迟却好像用尽了力气。薄薄的几页纸，清楚陈列着双方应尽的责任，甲方只有一条：支付乙方所需款项200万元。而作为乙方，应尽义务……第三行以后都是她该做的。怎么会这么多？

这是一份明显有失公允的协议，苏北迟用力捏着纸张的双手微微发颤。她明知不公，却没有资本拒绝。

双手无力地垂下，其实看不看的意义不大。苏北迟很清楚，这份协议，她同样没有选择权。

“你可以不签？”叶乔安淡漠道：“没人逼你。”

苏北迟自嘲般摇摇头：“我签。”不愿意又能怎么样？外婆为她付出了那么多，她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而不顾外婆生死。苏北迟拿起笔，不再犹豫。在叶乔安名字下，“刷刷”签上自己的名字。

“小易，联系市医院心脏科，尽快安排手术。”叶乔安拨通秘书电话开口道。

“好的，叶总。”突然听到自家董事长的安排，易凌有些疑惑，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迅速做出回应，“您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？”

纤长的手指轻点桌面，叶乔安思索后继续说：“把明天的会推掉，空出时间，我亲自去拜访张老。”

“这……是叶总。”

挂断电话，叶乔安捏了捏疲惫的眉心，旋即望着面无表情的苏北迟，起身朝她走去。封闭的房间，薄荷味的信息素清晰可闻，就像它的所属对象一样，一点点侵占苏北迟的领地。苏北迟下意识的想后退。

“怎么，刚签就反悔？”

苏北迟僵在原地，任凭薄荷味的信息素将她包围，属于omega的本能让她体温迅速升高。

“咕～”奇怪的声响突然打破两人之间的涌动，看着叶乔安意味深长的眼神，苏北迟臊得脸都红了。四处奔波了一天，等事情都解决，苏北迟这才想起来，她今天还没吃过晚饭。

叶乔安勾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，淡声道：“下楼。”

一楼餐厅，鲜艳欲滴的玫瑰花瓣铺满餐桌。顶灯全部熄灭，只剩下烛台里的烛光，映衬着高脚杯里的红酒越发殷红。苏北迟站在楼梯拐角处，望着眼前的一幕，眼里满是复杂。几年了，这人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，任何时候都容不得半点不完美。

苏北迟低下头，安静地吃着面前的牛排。目光微偏，不经意间瞥见叶乔安定定地望着自己。拿叉的手一顿，苏北迟停了下来。

叶乔安微微后靠，薄唇轻启淡声说：“苏小姐是忘了自己签的什么吗？”

苏北迟怔愣，她低头看着放在椅子上的合同，瞬间想起那一条条自己应尽的义务，心中顿时了然。

手中的银叉捏了又捏，最终还是选择放下，苏北迟抿抿唇，磨磨蹭蹭地擦净双手，秀窄修长的手指轻捏住虾身，宛如练过上千万遍一样，微微一用力，头和尾便完美地分离。

苏北迟低头准确地将虾肉放入盘中，随后迅速地收回手，默不作声，叶乔安淡淡瞥了苏北迟一眼。

餐点不多，两人用餐完毕，佣人便将餐具撤下。凳脚摩擦地板发出轻响，叶乔安起身径直上楼。

烛台里的蜡烛还在继续燃烧，少了食物气味的干扰，玫瑰幽香显得越发醉人。苏北迟独自坐在椅子上，面带无措。虽说协议上写明，她要暂住在这，但她也不知道自己房间到底在哪。

朱唇轻抿，内心挣扎片刻后，苏北迟很快做出决定。

“叶总？”客厅灯亮着，但并没有叶乔安的身影。苏北迟站在门口，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往前一步，想要看得更清楚。

“咔哒。”卧室的门突然打开，苏北迟闻声侧过头，四目相对。

白色衬衣完美裹住身体的曲线，顶部的两颗扣子解开，露出精致的锁骨。视线再往下，一双腿白皙修长，裸露在外，整个人散发着无形的诱惑。眼前一幕冲击力太大，苏北迟直接愣了神。

叶乔安单手搭着浴袍，面不改色地朝她靠近。“怎么，想和我一起洗？”叶乔安长眉微挑，面无表情地说。

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？

苏北迟耳垂发烫，又恼又羞，还是强压着不悦疏离地开口问：“我的房间在哪？”

“左边。”

得到想要的结果，苏北迟不想再多待一秒，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。

虽然隔着一层墙，但苏北迟总感觉如同虚设，似乎下一秒叶乔安就会再次光着腿出现在自己面前。

“嗡—”手机振动，苏北迟接通电话。“过来。”女人的声音透着慵懒。